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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条款被限制权利就可以主张不成为合同内容或者无效吗？

2023-03-26 来源：法务之家作者：参与人数：6019人 评论：条

来源：法务之家（ID：law114-com-cn）

投稿作者：周玉文（福建国富律师事务所律师）通讯：福建省福州市鼓楼区西洪路15号八闽大厦三层福建国富律师事务所，电话：13960660269

在经营者向消费者提供的车船票、电影票以及景区游览门票等，双方所成立购票人与承运方之间的运输合同、与影院之间的观赏服务合同以及与景区之间的游览服务合同等，属于典型的格式条款，基本上都是由承运方、影院方及景区方等经营者一方确定条款内容，双方并没有实质上的协商，购票人只有选择买与不买的权利或者买什么种类、时间的权利等，而没有对经营者一方提供的格式条款协商修改的权利。在这些格式条款中，往往夹杂着免除或者减轻经营者一方的责任以及加重消费者责任、限制消费者权利的条款。因此，消费者与经营者在这方面常常会发生纠消费往往依据《民法典》关于格式合同的相关规定主张加重其责任、限制其权利等格式条款不成为合同内容或者无效。但是，格式合同条款中虽然有限制消费者权利的内容，但也不一定构成不成为合同内容条款或者无效是无效条款。下面我们从一个具体案例说起。

该案例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2021年5月20日，林小姐通过某购票平台APP订购了长隆公司名为“长隆野生动物世界一日门票双人票（【5月特惠】情侣票），第二天，林小姐携其一位女友前往广州长隆野生动物园入园时，被园区工作人员拦下，理由是“情侣票只限一男一女使用”，并告知如须入园须补差价90元，将情侣票更换为两张成人票。随后，林小姐与长隆公司相关部门进行了多次交涉，但无果。林小姐认为，自己与长隆公司及购票平台建立了服务合同关系，在她按约支付服务价款后，长隆公司无正当理由拒绝向其提供服务，违反了合同约定，给其造成了经济损失，长隆公司仅限一男一女入园的规定排除了她的重大权利，该条款应属无效。因此，林小姐诉至法院，请求确认涉案合同中的“费用说明”中限定使用该情侣票的消费者为“一名男士和一名女士”的条款无效，同时请求被告长隆野生动物世界和被告某售票平台赔偿损失190.48元。

上海长宁区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原告购买的情侣票及“只限一男一女使用”的条款并不构成对原告权利的限制，双方合同合法有效。因此，判决驳回了原告林小姐的诉讼请求（参见《上海法治报》2023年3月17日A08版）。

本案从形式上看，或者说单纯孤立地就该一个条款来看，确实是限制了原告作为消费者的权利，即限制了消费者转让自己债权权的权利。因为持该票的人只能和一名男士入园而不能选择与女士入园。但是，在原告购买该票之时，经营者也在同时出售可以和女士入园的门票，只不过在价格上要增加90元。这就是说，被告长隆野生动物世界和被告某售票平台是给了原告选择的：一种门票是携一名男士入园，在价格上优惠90元；另一种门票是携女士入园，但没有90元的优惠。如此看来，两被告实质上并没有限制购票人和什么性别的人入园的权利。倒是原告，既想节省费用，又想和自己选择的人入园，这就是一厢情愿了。另外，被告作为经营者，在不违反价格法的情况下，在特定时间对某一部分群体入园采取一定的优惠措施，这属于经营自主权的范畴。在“5.20”这个日子，我被告只优惠情侣，这并不违反法律和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也不违反公俗良序。而且，在一定意义上说，这也是在做好事，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男女之间的恋爱和婚姻行为。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不能认为凡是格式条款，凡是对消费者一方的权利进行了一定的限制或者加重了一定责任的，就一定属于是不成为合同内容条款或者无效的条款。上述案例中的原告恐怕就是如此的思维方法。对于那些虽然对消费者一方的权利进行了一定的限制或者加重了一定责任的条款，但是，经营者一方也是以付出一定代价为条件的，或者是消费者在订立合同之时仍然有选择余地的，就不能认为是实质意义上的“限制”或者“加重”条款。例如，在某些航空公司推出价格上优惠很多但不能退票或者不能携带行李的机票，但同时也出售正常价格的可以退票也可以携带行李的机票。当消费者购买了不能退票或者不能携带行李的机票，当因故不能成行需要退票或者因携带行李被另行收费时，就认为是航空公司限制了其退票的权利或者携带行李的权利，这就是没有道理了。因为，对权利的限制或者对责任的加重，不能仅孤立地看个别条款，而应当从合同的整体上的权利义务来衡量和比较，只要从整体上看，权利义务并不是明显不公平的，就不能随意主张某一格式条款不成为合同条款或者无效，这是合同严守的题中应有之义。

还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否属于是涉及到限制权利以及加重责任的条款，都应当是清晰明确的。上述案例中被告提供的条款在明示情侣票的同时，还明确指出 “只限一男一女使用”的字样，并写明入园时凭身份证认定。这就避免了麻烦和一些人钻空子。例如，如只说“情侣”，有人会说我们是 “同性情侣”啊，法律禁止同性情侣了吗？同性情侣违法了吗？如果不指出和明确以身份证为准，仅凭外观的着装和打扮有时也不好辨识是男是女，因而引发争议，至少会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尽管上述案例中被告提供的格式条款算是清晰明确的，也还是引发了争议，但终归比较容易地解决了。

[责任编辑：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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