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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冤狱背后有太多疑问

2014-06-03   来源:观点中国   作者:   参与人数:94人   评论:
        


         “法律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运用法律的人,有时还有着私念和偏见。希望我的遭遇能让执法者把视野放得更远,让与我有相似苦难的人获得自由。如果我的经历能换来司法的进步,我愿意做一块铺路石,这不是摆高姿态,是心里话”(据5月29日《新京报》)。

这是一位坐了17年冤狱最终被宣判无罪释放后接受媒体采访所说的话。他叫于英生,17年前他是“区长助理”,还被列为当地“跨世纪青年干部”的重点培养对象,但妻子的遇害,却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180度的逆转,公安机关认定其是杀害妻子的凶手,在被蚌埠中院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之后,安徽省高院裁决维持原判。经过父兄10多年的申述,2013年8月13日 安徽省高院公开宣判,认为于英生故意杀害其妻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于英生无罪。而就在安徽省高院决定对案件复查期间,杀害其妻的真凶落网。这看起来与赵作海案件颇为类似,因为其在监狱中表现和案发前的特殊身份,也被媒体称为现实版“肖申克的救赎”。

实际上,现实中的于英生非但没有像“肖申克的救赎”的主人公那样,有监狱中的哪些“奇葩”表现,更没有像文学作品主人公那样对加害自己的任何人实施报复,有的只是一点点舔舐自己的伤口,并默默的期待法律最终会惩治那些运用法律“还有着私念和偏见”的执法者。显然,我们的现实社会既不允许上演现实版“肖申克的救赎”,人们也并不是希望洗脱冤情的于英生以个人极端方式,对加害自己的冤案制造者们进行“复仇”。这不是文明法治社会所需要的结果,但这种寓意很明显,那就是希望曾经出于各种目的,有法不依,甚至故意制造冤假错案的“执法者”能够受到严肃问责和法律追究,不要让无辜者的正常人生轨迹因为他们,再发生同样的逆转。

但是,不能不让人所遗憾的是,盘点一下媒体所披露的所有冤错案,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结局,蒙冤者在获得相应的“国家赔偿”之后,追责便没有下文,尽管有地方官员通过媒体信誓旦旦表示要“严肃追责、吸取教训、举一反三”,但结果却往往是对几位最基层办案人员不痛不痒的处理一下,对制造冤错案并从中直接获得“政绩”利益并被提拔升迁的领导,却任然讳莫如深,赵作海案、佘祥林案、张氏叔侄案等无不如此,有办错案的人员升迁之后,为防止冤错案最终“翻案”,甚至对冤错案的申述设置障碍,阻止案件的复查与深究,尽管媒体报道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冤错案的制造者,阻挠冤错案家庭的申诉,但事实上,冤错案启动复查纠错的艰难与马拉松般的耗时,就足以说明问题。而在这方面,于英生一案所表现出的疑问就更多。

其一,按照正常逻辑,夫妻在感情没有彻底破裂或没有存在极端仇视心理的情况,一方不可能置对方于死地,尤其像于英生这样本身还是前途无量的机关工作人员,他不可能不权衡这种利害关系,更何况自己的孩子多次向警方证明两人从未吵过架,所谓童言无忌,警方不应该不明白这个常识。妻子遇害是偶然,但从案件的侦破情况来看,当地警方似乎有意识将凶犯之名扣在有培养前途的于英生头上,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不仅对于英生逼供诱供,还故意隐瞒真凶的指纹及被害人体内DNA属他人这一强奸杀人最关键的排他证据,这究竟出于何意?

其次,当地官员将出错的缘由归咎于当时环境下的“重口供轻证据”,这显然也站不住脚,轻证据不等于不要证据就可以定罪,何况很多10几年前的案件判决都在强调“证据确凿充分”,既然科学检测的指纹和DNA均显示不是于英生所为,警方为什么不去以物找人,而去对于英生苦苦逼供呢?如果这里面没有欲加之罪的成分,在于英生和其家人不断鸣冤2年后,1998年2月,因为证据不足,于英生的案子已被市检察院退查了两次。看守所所长告诉他,他可能被无罪释放,“但问题是马上市里开两会,公安局长就要到检察院做检察长,如果真这样,肯定出不去。”看守所长的话一语中的,公安局长当上检察长,接下来果然错案错判。这仅仅是“巧合”吗?

其三,包括上述“巧合”之外,于英生案真凶被抓的时间也非常“巧合”,在中央政法委关于切实防止冤假错案的指导意见出台后,随着赵作海等一批冤假错案的纠正,身在监狱已经服刑16年的于英生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的法制春风,他的案件在得到安徽省高院的重视并决定复查之后,更加“巧合”的一幕出现了,逍遥法外16年的真凶不仅被突然抓获,而且在抓获前一直就在案发地的蚌埠当交警,这边高院启动复查程序,那边真凶落网,这样的巧合仅仅只是巧合吗?另外,笔者注意到,2013年5月31日,安徽省高院根据《刑法》第243条第一款规定,决定对该案立案复查。而刑法第243条则是这样的规定:(诬告陷害罪)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犯前款罪的,从重处罚。这似乎更蹊跷,既然安徽省高院以243条复查于英生一案,那么于英生冤狱17年是否属于被诬告陷害?如果是,实施诬告陷害的又是谁?如果不是,又如何解释那一串“巧合”?又为何以这样的条款进行复查?

每一桩冤假错案背后都有被掩盖的真相,无论先前被媒体披露的赵作海还是佘祥林,以及浙江的张氏叔侄案,且总有侦破案件的人踩在这些冤屈者的身上登上升迁之路,如果这些人不受到应有的追究与惩罚,法律的公正与尊严永远难以真正体现,人们无法想象一个前途无量年轻干部,不但突然之间家破人亡,某些手中掌握司法大权的人,却借用法律之名将家破人亡的罪名与处罚又强加在被害人头上,并且从中获得为自己所用的政绩资本。这一切不能没有真相,也不能没有答案。否则,正如于英生所言,法律本身再没有问题,就怕被“存有私心和偏见的人”所掌控。不能让无辜者成为司法进步的“铺路石”,法治社会更承受不起这样的残忍,人们需要真相,政府乃至掌握法律的执法者更应当为群众的这种希望增添信心,让我们的社会永远不再有被冤屈、被掩盖的真相。

[责任编辑: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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