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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能与娃哈哈了结13年恩怨

  2007年4月,娃哈哈掌门人宗庆后曝料:达能欲以40亿元低价并购娃哈哈其他非合资公司51%的股权,遭到自己拒绝。达能随即回击娃哈哈违反合资合同,并表示对宗庆后在合资公司外建立的庞大私人财富帝国无法容忍。这场被认为是民族品牌与国际资本的争斗,终于在2009年9月30日落幕:达娃和解,合资公司51%股权售予后者。

  导火索:宗庆后自曝陷入圈套

  达能欲以40亿元低价并购娃哈哈总资产56亿元的其他非合资公司51%的股权,遭到自己拒绝。2007年4月3日,宗庆后自曝“陷入圈套”:

  1996年,娃哈哈与法国达能、香港百富勤出资建立五家公司,生产以“娃哈哈”为商标的产品。娃哈哈占股49%,达能与百富勤合占51%。亚洲金融风暴之后,百富勤在境外将股权卖给达能,使其跃升到51%的绝对控股地位。达能立刻提出将“娃哈哈”商标权转与合资公司,遭到国家商标局拒绝。双方签了商标使用合同。

  其中条款让娃哈哈日后陷入被动:“中方将来可以使用(娃哈哈)商标在其他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上,而这些产品项目已提交给合营企业董事会进行考虑……”条款实际限定娃哈哈使用自己的商标,需经达能同意或与合资。因此10年来,娃哈哈又与达能建立了39家合资公司。

  双方合作并不愉快。娃哈哈亟须通过规模扩张和跨地区设厂扩大产能。达能与此意见相左。比如,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同时完成在中西部地区的布局,娃哈哈希望参与到西部大开发、国家贫困区、三峡库区建设等项目中去。但是达能顾虑这些地区的消费能力,不愿投资。

  就在此时,达能收购了娃哈哈最大竞争对手乐百氏。让宗庆后感到不安。1999年,宗庆后决定由职工集资持股成立的公司出面,建立一批与达能没有关系的公司。这些公司大多建在西部和老区,到2006年,总资产达56亿元,当年利润10.4亿元。2007年,达能以“不应许可除合资公司外任何其他方使用商标”为由,要求收购这些公司。

  宗庆后认为达能强购没有道理:双方都是合资公司股东,一方股东限制另一方股东的发展有失公允;达能一直压低在娃哈哈的投资额,10年仅投1.7 亿美元,分红却达3.8亿美元;达能收购乐百氏98%股权,“但在接管后一直亏损,这让我为娃哈哈品牌和两万员工担忧”;达能来中国扮演的是财富瓜分者角色,而非善意的合作者和财富的共创者。

  升级版:达能率先发起诉讼

  达能很快做出回应:4月9日,达能要求宗庆后作为合资公司董事长,对非合资公司启动法律程序。5月31日,达能对娃哈哈提起国际仲裁申请,称中方股东侵害了合资企业利益。6月4日,达能在美对宗庆后之女旗下公司提起诉讼,指其设立的非合资企业不能使用娃哈哈品牌。

  6月7日,宗庆后辞去合资企业董事长并发表致达能董事长公开信。说因无法忍受达能两位董事(亚太区总裁范易谋与中国区主席秦鹏)的欺凌与诬陷,只能辞职,专事诉讼。主要内容包括:一、担任董事长做了什么:1、从5家企业发展到39家企业;2、累计销售687.58亿元;3、累计利润69.65亿元,其中达能分红30.77亿元。二、任职11年的感受:1、贵方董事永远有理,随时可以把刀架在你头上;2、与不懂中国市场与文化的贵方董事合作相当艰难;3、既不想承担风险,又不愿履行责任,总想攫取利益,对合资公司没有丝毫帮助。

  6月14日,娃哈哈提起仲裁申请,要求确认娃哈哈与达娃公司1996年2月签署的《商标转让协议》已经终止;7月6日,娃哈哈起诉达能董事秦鹏,称其未经董事会批准,同时兼任乐百氏等20 多家与沈阳娃哈哈有竞争关系的公司高管;7月10日,商务部否认介入达娃之争,重申“中国已有明确外资并购规定,商务部将严格照此执行,既增加外国投资者的信心,也保护中国企业的利益”;7月20日,达能与娃哈哈互告违反同业禁止。

  PK自此陷入僵局。10月,达能集团全球总裁弗兰克?里布声称要寻找一种方法,永久解决娃哈哈问题。此后一直未见实质性举措。

  关联者:光明与达能开战分手

  就在达娃胶着期间,光明乳业又与达能开战并导致最后分手。2007年10月15日,达能将所持20.01%股份以每股4.58元的低价转让给光明乳业两大东家上海牛奶集团和上实控股,终结了双方15年的姻缘。光明乳业此前多次表示,达能只顾投资赚钱,没有在技术和品牌上帮助合资企业提高。

  此前,达能在中国饮料行业10强中,收购了娃哈哈39家企业、乐百氏98%股权、深圳益力54.2%股权、上海梅林正广和50%股权、汇源果汁22.18%的股权及光明乳业20.01%的股权。

  围绕着达娃之争,社会和业界也在PK。有说,达能针对上述企业的并购行为,已经严重危及中国民族品牌和民族产业。有说,民族主义不是“救命草”,中国企业和品牌要学会国际化生存。

  和解案:娃哈哈买断达娃公司

  此间谈判断断续续。直到2009年9月30日,达能发布公告宣称,在中法两国政府的支持下,已与娃哈哈达成友好和解方案。作为和解方案的一部分,达能和娃哈哈将终止合资关系。达能同意将其在各家达娃合资公司中的51%的股权出售给中方伙伴。在和解协议执行完毕后,双方将终止与双方纠纷有关的所有法律程序。

  娃哈哈新闻发言人证实公告系“共同发布”。但对和解具体内容,双方均保持了缄默。

  在公告中,达能董事长兼CEO弗兰克?里布指出:“达能和娃哈哈合作,建立了中国饮料行业中一个强劲的、受尊敬的领先企业。我们相信,在其未来管理层的领导下,娃哈哈将继续取得巨大成功。达能也将加快在中国市场的发展,以实现‘通过食品,为尽可能多的人带来健康’的使命。”

  而宗庆后的官方回应是:“中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中华民族是一个宽容的民族,中国的企业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与世界知名企业进行合作,共同发展。”

  马后炮:PK双方都是输家

  选择在国庆前的最后一个下午发布和解声明,或是为了避免大规模的媒体炒作。相关评论指出,尽管这是达娃都想要的效果,但是,这个全球皆知的商战案例,甚至在当年法国总理萨科奇访华时列入商榷议题的大事,不可能说没就没。至少有两句话值得玩味:

  其一,强强联手,心怀鬼胎。这话放在达娃争议中十分恰当:娃哈哈为了获得资金,出让商标使用权及股权;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不再情愿受制于达能,于是设置大量的非合资公司。而达能则以娃哈哈作为起点和跳板,加快兼并,加速搂钱,加强控制。合作13年,娃哈哈由弱变强、达能由强变弱,充分说明了所谓强强联手,大都心怀鬼胎。

  其二,没有赢家,只有输家。表面上看,他们都赚了:达能合资时投入的不到1亿美元赚了数十亿美元;而娃哈哈则从当初一个小公司,成了国内饮料行业的领头羊。但实际里,他们都亏了:达能获得了现金收益,但市场份额一泻千里;娃哈哈与于宗庆后则深陷偷税、国籍、失信、敛财等诸多质疑,短期或无影响,未来将成祸害。危机爆发时,恐无人援手。

[责任编辑: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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