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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公安机关现行立案做法一点意见

2024-02-05   来源:法务之家   作者:   参与人数:7744人   评论:
        


来源:法务之家(ID:law114-com-cn)

投稿作者: 周玉文 (福建州池律师事务所律师),通讯: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嘉禾北路529号站前步行街1幢812室电话:13960660269


公民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如果涉及到刑事犯罪,无论从法律规定还是人们的认知方面,通过报案追究犯罪人的刑事责任而挽回损失和得以救济是第一选择。受刑事案件被害人的委托帮助其立案是律师的一项重要业务。因为立案是刑事诉讼的一个独立阶段和必经程序。一个刑事案件的完整程序虽然包括立案、侦查、起诉、审判和执行五个程序和阶段,但也并不是每个案件都要完成这五个程序,例如,有的案件经过侦查发现不构成犯罪,则该案件自然也应当终止在侦查程序;在起诉阶段认为不构成犯罪或者不需要起诉的,则终止于起诉阶段,等等。
法科学生在学习《刑事诉讼法》时,教科书上说到立案程序的意义主要是两点:一是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二是有利于及时、准确地揭露、证实和惩罚犯罪(参见樊崇义主编《刑事诉讼法学》,法律出版社2020年4月第5版,第324页)。其道理不难明白,如果立案不慎重很随意,动辄就可以对人对事进行立案,很容易侵犯公民合法权益。但是,犯罪总是复杂的甚至是疑难的,如果不及时立案进而及时侦查查证,对犯罪的追究和合法权益的保护也就成为问题。如何在二者之间取得平衡,也确实是不好把握的问题。但是,从一个执业律师角度来说,公安机关对于被害人报案和控告的刑事案件仍然存在着立案难的问题。即在对于及时、准确揭露犯罪方面重视不够;而对于防止出现错案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到刑事追究方面过于谨慎。下面就从实然和应然两个方面分别予以说明。
这里所说的实然是指现行法律关于立案的规定以及实际执行情况。我国《刑事诉讼法》专用一章六个条文对“立案”进行的规定。就对公民的报案和控告来说,其条件的规定是比较宽松的。例如, “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或者公安机关对于报案、控告、举报和自首的材料,应当按照管辖范围,迅速进行审查,认为有犯罪事实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应当立案;认为没有犯罪事实,或者犯罪事实显著轻微,不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不予立案,并且将不立案的原因通知控告人。控告人如果不服,可以申请异议。”(第112条)这是对立案条件的规定“认为有犯罪事实需要追究刑事责任”,以及立案程序方面的规定。除此之外,还规定的报案或者举报人等可以书面也可以口头提出;即使控告、举报的事实有出入,甚至是错告的,也要和诬告严格加以区别;对于控告接举报,公安、检察机关和人民法院无论是否属于自己管辖的案件都应当接受,然后移送管辖机关,如果需要采取紧急措施的,在采取紧急措施后在移送管辖机关。司法机关还要保障报案人、控告人、举报人及其近亲属的安全,不愿意公开自己的姓名和报案、控告、举报行为的,还应当为其保守秘密,等等。还规定了“人民检察院认为公安机关对应当立案侦查的案件而不立案侦查的,或者被害人认为公安机关对应当立案侦查的案件而不立案侦查,向人民检察院提出的,人民检察院应当要求公安机关说明不立案的理由。人民检察院认为公安机关不立案的理由不能成立的,应当通知公安机关立案,公安机关接到通知后应当立案。”(第113条)从法律的 这些规定来看,可以认为基本上是能够解决刑事案件“立案难”的问题的。但是,实际执行情况却并不能尽如人意。其主要表现是:
对法律规定的“认为有犯罪事实”理解过严,甚至要求报案人、举报人有证据证明有犯罪事实。例如,在2023年4月疫情期间,某地一家养老院的两名员工的劳动合同到期,因为与工作单位养老院关于工资支付问题发生纠纷,经劝解仍然不离开养老院(继续吃住在养老院),影响的养老院的正常的工作秩序和老人生活的安宁。该养老院向公安机关报案,接受报案的警察未等报案人讲完,就断然认为这两名员工既没有伤人也没有毁物就不涉及犯罪,进而就一口断定这是劳动纠纷,告诉报案人去劳动仲裁。仅仅口头就打发了报案人。其做法明显是不符合上述法律规定及其精神的。再就是对于不是自己管辖的案件不予接受,只是告诉报案人、举报人去案发地及犯罪发生地去报案,极大的挫伤和打击了报案人、举报人的报案、举报的积极性。很不利于人们同犯罪做斗争。
从应然的方面来说,报案、举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追究犯罪。但是,追究犯罪是有一个过程的。就法院审判来说,要坚持“疑罪从无”,要严格证据和证明标准,宁可错放而不可错判。如此方能实现最大程度地打击犯罪和最大程度保护好人不受刑事追究的目的。但是,就追究刑事犯罪的起始阶段的“立案”来说。绝不能搞“疑罪从无”。而是要坚持“疑罪从有”。很明显,如果连报案也坚持“疑罪从无”的话,刑事案件将无案可立,就等于将侦查犯罪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报案人或者举报人,即是要求他们来报案或者举报时,其提供的证据就是直接可以定罪判刑的。这种情况理论上和事实上虽然是可以存在的,但微乎其微,都如此的话,就没有必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设置一个侦查机关。让报案人或者举报人直接到检察机关胡总人民法院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上述不当做法的产生虽然具有多方面的原因,但在笔者看来,主要是在考核方面对公安机关在立案后不构成犯罪的立案侦查工作的评价有极大的关系。公安干警侦破了一个犯罪案件最后被定罪了,这是功劳政绩这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经过侦查送到了检察机关或者最后到法院,最后被认定为无罪。对于侦办该案的干警来说。不但不能算做是功劳和政绩,甚至不能计算工作量,甚至会受到错案追究。不是说在公安机关的立案侦查阶段不能有错案追究,而是说该阶段的错案追究应当有别于检察机关和法院阶段的错案追究。试想,如果要求公安机关侦办的案件,百分之百要求都符合检察机关起诉的要求、符合人民法院定罪的要求,那么,检察机关或者人民法院以及辩护律师的存在也就没有价值了。都有公安机关一手操作该多么简单省事呢?何必要费尽周折耗费那么多的人力和钱财呢?
再从实际情况来看,有些以刑事案件立案侦查了,经过侦查虽然最后不构成犯罪,但也并不能认为是错案,还请了事实的本来面目,人们认识到了事实的真相,该侦查仍然有价值的,侦查工作仍然是功劳和政绩。例如,某自然人死亡案件,开始认为是他杀,经过侦查是死者企图嫁祸于人的精心设计的自杀。在侦查中真相大白没有冤枉好人,这不就是侦查警察的功绩所在吗?有的经过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认为犯罪事实不存在或者犯罪事实轻微不需要追究刑事责任而不予起诉,这里有认识方面的因素,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了的因素。例如,在检察机关犯罪嫌疑人赔偿了被害人损失或者被害人表示原谅宽恕而不予起诉的,这也不能认为是公安机关办错了案件。有的案件虽然最后证明确实是在立案侦查阶段办错了,除了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的,哪也是认识方面的局限或者是侦查工作在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该受到苛责,重要的还是总结经验和吸取教训的问题。

总之,笔者认为,要解决刑事案件对于报案人、控告人的报案、举报立案难的问题,除了正确理解和执行法律规定之外,对于公安机关的立案侦查工作的正确评价至关重要。

[责任编辑: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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